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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迪娅·瓦西里耶芙娜·纳捷日迪娜(1898-1978)——原姓伏龙芝,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·伏龙芝的妹妹。1915年中学毕业,先后在移民管理局统计处、农艺实验室、公共教育部门工作。1942年起在塔什干一所工艺学校和人民委员会事务部工作。后为列宁格勒化学工业研究所雇员工作至1952年。
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对待孩子们有一种特殊的个性和爱意,孩子们向来被他深深吸引着。我对此有亲身体会。我总是期盼和他在一起。他不会捉弄或者取悦我,而是让我感觉自己是他必要的助手。我会认为他身边没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帮着做的,尽管我所提供的支援只是在他洗澡时递毛巾,帮他捎带书本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。我哥哥总有办法叫我参与进他的活动,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。记得我以前被邻居家的男孩们伤害,总是哭着跑回家。那一次米沙正好在家,他立刻像个严肃的战友一样对我说不能就这样忍辱逃避,人不能放任自己被别人欺负,也不能欺负旁人。“那么,”他说,“我们走。我就在这里,你上前去,如果他们攻击你,你要表现出在捍卫自己的样子。”不知为何,这段插曲令我印象深刻,我时常想起哥哥当时的建议。
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在文理中学是优等生,在分班时总能得到奖状。我对他的奖状记忆犹新,因为我们家的书房里全都是哥哥姐姐的奖状。米沙确信自己从文理中学毕业一定能得到金牌,记得有一次家中困难,米沙劝说妈妈卖掉大哥的金牌。“无论如何我都会再得来一块金牌,到时候证明文件还是我的名义,金牌给科斯佳继续用。”于是妈妈照办,日后米沙得到的金牌一直保留给大哥。
我清楚记得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从文理中学毕业后,我们送他去圣彼得堡就读理工学院。
哥哥被捕的消息传来那天令我永生难忘。随后是漫长的囚虏岁月、两次死刑判决、被转移至尼古拉耶夫监狱,最后从那里被流放到上霍伦斯克州的曼祖尔卡。
出发前往流放地之前,哥哥寄来一封信,说让我回寄一张全家福和一些便装,因为囚服已经变得没法穿下去了。
在监狱里,哥哥每个月只能写一封信,但我可以经常写信给他,也逐渐习惯了对米沙分享所有想法,向他求教,把那些没有讲给姐姐们的秘密也告诉他,无话不谈。
1921年,我和哥哥在阔别了十七年后再度相遇,他开玩笑说:“我了解你,离开你时还很年轻,再见时已长成大人了。”
1921年这次会面是在哈尔科夫,当时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统帅着乌克兰和克里米亚的所有武装力量。我和母亲夏天来到哈尔科夫,多年骨肉流离,心里话怎么说都说不尽。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向我们讲述了他在监狱和流放地的生活,他被迫遭受的非人磨难与穷困。由于骑警的暴行,他终身苦于膝盖脱臼,时常需要将关节掰回原位。
我们在哈尔科夫住了三个月,之后又与哥哥分离了数年。他去世前不久,1925年10月,我在莫斯科最后一次见到他,他卧病在床。
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准备在出院后去度假,非常希望我能陪他一起去。但我当时把小女儿留在家里,急于回去。我答应哥哥冬天带着母亲和女儿一起来。
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离别。
我们抵达皮什佩克不久就收到姐姐的消息,说哥哥正在接受手术,然后又收到他的讣告。
米哈伊尔·瓦西里耶维奇非凡的人生过早结束,他的亲人朋友乃至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。
Михаил Васильевич Фрунзе. Воспоминания родных, близких, соратников. Фрунзе, 1969, С. 28—31